十四

已经从怂花变成丧花了，本篇走向成迷...

十五

花京院再次见到雪莉的时候女孩已经不能说话了。

不过三个月的时间，女孩的脸色愈发晦暗，眼眶凹陷，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，一头柔软的长卷发剃得和男孩一样短。

花京院站在雪莉的床边手足无措。

他不知道应该欣慰还是该难过，因为女孩甜美的笑容始终没有变过。

“我觉得...她撑不过这个夏天。”

四个男孩站在波鲁那雷夫家的院子里，法国人的声音嘶哑，脸色比他的妹妹更加憔悴。

透过葡萄架上的繁茂枝叶洒下的明明是灿烂的阳光，可院子里的空气似乎比冬天还要寒冷。

“阿布德尔，你有什么主意吗？”

花京院急切地发问。

可四人中最成熟的阿布德尔也只是摇着头，一言不发。

“所以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雪莉如此痛苦，什么都做不了了吗？”

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无能为力的挫败感狠狠地刺着花京院心脏里最柔软的地方。无辜的女孩被病痛折磨，他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她受苦，两手一摊说“对不起，我无能为力，帮不了你”。他痛恨这样的自己，痛恨这样无能的自己。

总会有什么办法的不是吗？为什么现在就放弃了呢？

 “保守治疗吧，雪莉的身体情况经不起化疗了。”

沉默许久的承太郎终于说出了问题的答案。闻言，波鲁纳雷夫认命般地点了点头，阿布德尔一声叹气，也点了点头。可花京院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的脸，攥紧了拳头。
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让雪莉在家等死？”

承太郎看见了花京院紫色的眸子里有一团怒火正在熊熊燃烧，他没打算逃避或者用迂回的方式先熄灭这团怒火，有些事他必须让花京院明白。

“雪莉得的是恶性淋巴癌，90%的病人一年之内就会死去。雪莉已经撑了2年了，她已经很勇敢了。可是有的时候勇敢并不能战胜病魔，那一天该来的时候还是会到来。”

“别开玩笑了！”

花京院被承太郎的话彻底激怒，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
“这就是你放弃雪莉的借口吗！你可以带她去美国看病啊！有这么多好的医院、好的医生，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？为什么、为什么就这样擅自给她判了死刑呢？说不定她还能、还能和正常的女孩一样去上学、去逛街，穿喜欢的衣服，梳喜欢的发型，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躺在她的小房间里面啊！”

花京院的全身因为愤怒而颤抖，他死死地盯着承太郎，愤怒的视线几乎可以把男人刺穿。而这怒火似乎与男人绝了缘，他只是眉头微蹙，平静冷淡的语气始终没有变过。

“擅自给她作出决定的人是你吧。其实你早就发现了不是吗，雪莉从生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不是吗？人终究会死去，幸福的死去和痛苦的活着，我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。我只知道雪莉的笑容是真实的，她如果已经准备好了，再强求又有什么意义呢。”

哈。这大概是我听过的最不要脸的狡辩了。

没有人预料到花京院的拳头会笔直地落在承太郎脸上。

等波鲁纳雷夫和阿布德尔冲上前拦住花京院时，承太郎已经踉跄地后退了一步，鼻腔里涌出的铁锈味比疼痛稍稍早了一步。

他的手指抹了一下流出的温热液体，果然是鲜红的血迹。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打他的男人竟然哭得比他还要伤心，晶莹的泪水打湿脸颊的一霎那，他的心也同时碎成了好几块。

“我不会原谅你的...永远不会...”

承太郎没听进去，他的眼中只有男人挥舞的拳头，泛白的指节似乎破了皮，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。

-我喜欢阿布德尔给我讲的鬼故事，也喜欢承太郎送我的日本娃娃。不过我更喜欢你，因为我喜欢当老师，你又是个不错的学生。哥哥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好，希望你们和他永远都是好朋友。当然，和我也是。-

花京院再一次拿出这张雪白的纸片，上面的花体字很美，和写下这段话的女孩一样美。泪水再次充盈了眼眶，花京院狠狠地摇摇头，他发誓今天不会再哭了，至少不会再一次在承太郎面前掉眼泪。

昨天雪莉走了，明明再过一周就是圣诞节了。但是女孩还是没等到这一天，不过波鲁纳雷夫和阿布德尔说女孩走得很安详，躺在自己的小床上，像是睡着了一样。

花京院没有参加雪莉的葬礼，他找了一个最烂的借口，说自己的妈妈生病了，需要回家照顾。

他一回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，没日没夜地打着游戏，似乎虚拟世界可以解脱他心中的痛苦。可是他明白，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

在生命的最后时光，雪莉选择了留在家里保守治疗。

可花京院依然无法释怀，他无法原谅无能的自己，也无法原谅把怨气撒在承太郎身上幼稚的自己。

也是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，一直长不大的并不是大少爷空条承太郎，而是这个可笑又可悲的自己。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