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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团兵】男保姆养成计划

第二步

 

埃尔文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,手扶着刚刚包扎过的鼻子,张着嘴喘气,眼角还噙着泪花。

 

他的鼻子虽然青紫得可怕,但X光照下来鼻梁骨没断,只是错位了。可怜了埃尔文,在值班医生检查伤势的时候疼得嗷嗷直叫。不幸中的万幸是医生竟然学过“接骨手”,愣是一击就把歪了的鼻梁掰正过来。鼻梁扶正的一瞬大概是气顺了,两道带着血丝的鼻涕从鼻孔里蜿蜒流出,恶心的在一旁陪着他的男孩倒退三大步。医生看他可怜,递了两张纸巾,埃尔文含着眼泪接下了。

 

埃尔文听见男孩的运动鞋踏在地面的声音,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特别响亮。他不是不想转头,只是鼻子好痛力不从心。

「你的药。」

纸袋放在长椅上的悉索声,然后男孩坐在了埃尔文身边。埃尔文的余光瞟到了男孩单薄的身影,他的黑色制服外套不翼而飞,白色衬衫下是消瘦的肩膀。他就这样低着头不说话,黑色的刘海遮住了眼睛,右手手背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,但是多了几个红肿的创口。

埃尔文突然觉得这个瘦小的男孩很可怜。他脱掉深灰色的西装外套,搭在男孩的肩膀上。

『小心别着凉了。』

那一刻他感觉到了男孩肩头的颤抖。但是男孩并没有抗拒,依然低着头,手紧紧地攥住了西装衣角。埃尔文不是瞎子,他看得出这个表面上长满了刺的男孩藏了很多心事,但他不方便多过问什么,他没有打听陌生人私事的兴趣。而且他正天真地等待着男孩的一句道歉呢。

这时,男孩开口了,声音有点闷:

「你身上怎么一股酸味儿?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叔的味道么?」

……

埃尔文不想说话。埃尔文想回乡下老家扑进老妈怀里狠狠地大哭一场。

他默默地起身,默默地朝医院正门走去。

「喂!你去哪里?」

『回家。』

今晚相当寒冷,已经入秋,刮起的风冻得埃尔文直哆嗦。他在考虑要不要到住在附近的奈尔家里挤一个晚上,反正他老婆带着小孩回娘家了,他肯定一个人在家寂寞地打炮呢。明天有重要会议,埃尔文可不想迟到,奈尔还能开车送他一程。

他拦下一部计程车,上了车刚准备拉上车门,那个男孩竟然毫无预兆地窜进了车里,把埃尔文往里推了推,替他关上了车门。

「到单人间公寓。」

『不不不!到中心大道!』

埃尔文拍着司机的椅背大喊,男孩皱了皱眉头。

「单人间公寓。」

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摸出好几张钱丢给了司机。司机满意地点了点头,一脚油门,是单人间公寓的方向。

埃尔文绝望地摊在座椅上,谁让他的钱包被小流氓拿走了呢,去医院的路费和看病的药费还是男孩垫的。谁有钱谁就是老大,这是世界的真理。任凭他有一千万个不乐意也只能回家了。只是他不明白,为什么男孩也要跟着他一起回家?难不成…

『我把丑话说在前头,车费和医药费我可以还你,但是其他东西你休想拿走一个子儿!拿了钱你就快点回家吧,你爸爸妈妈肯定很担心你呢。』

「呵。」

男孩冷笑一声,眼神里的悲伤一闪即过。他不想多说什么,靠着椅背静静地望着车窗外发呆,依然把宽大的西装外套紧紧地裹在身上。

 

这个世界都睡着了,一钩残月没有睡,一排路灯没有睡,还有无尽的悲伤也没有睡。

 

最后的最后好好先生埃尔文还是把男孩带进了家门。

一开灯,男孩又皱紧了眉头。埃尔文家不算乱成猪窝,但也绝不算干净。随手一丢的各种书籍报刊,洗碗池里倒着的碟子和咖啡杯,放在洗衣机旁的竹筐里的臭袜子和臭短裤。埃尔文把公文包随手一扔,穿着大裤衩、赤着脚到处走来走去,不过还算好心地为男孩找了一双拖鞋。

『喏,你的钱。』

埃尔文找了张大钞塞进男孩手里。

『今天这么晚了你就住我家吧,明天你再回去好了。沙发给我,床你随便睡。』

说完他就直奔卫生间,留下男孩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。

 

等湿漉漉的埃尔文用毛巾裹着下半身从浴室出来的时候,男孩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,西装滑落在了地毯上。他环绕了一下四周,好像房间里少了什么东西,哦不,是都整整齐齐地理好了,连洗碗池里的脏碟子都洗干净了,正叠在碗架上沥水呢。埃尔文挠了挠湿漉漉的脑袋,鼻子上的纱布湿了他自己换了一块。他走到男孩身边,看到一张熟睡的小脸,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。他轻手轻脚地把男孩抱了起来,发现他意外的轻,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,替他掖好被子,熄了灯,合上门。

躺在沙发上的埃尔文失眠了,他有点心疼那个男孩。像他那种年纪的孩子应该无忧无虑地黏着爸妈撒娇吧。埃尔文叹了口气,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管别人的闲事了,明天还要开会呢。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,可满脑子都是那个男孩强忍悲伤的表情。

在迷迷糊糊中,他似乎听到了闹钟的声音,还听到有人在叫他。

喂。起床了。

好像是这么叫的,不过埃尔文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,他一直独居,怎么会有人叫他起床呢?

 

「你他妈给我快点起来啊!!」

一句怒吼吓得埃尔文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,睁眼就看到了男孩暴怒的表情,手里还攥着一个正在悲鸣的电子闹钟,屏幕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缝。

「麻痹吵死我啦!!快给我把它关掉!!」

闹钟砸在胸口上有点痛,埃尔文赶紧关了闹铃,男孩已经摔门回卧室了。

埃尔文看了看时间,叹了口气,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卫生间。镜子里是一张疲惫的脸,深深的黑眼圈,布满血丝的眼睛,贴着纱布的鼻子,还有一颗炸成了鸡冠的脑袋。

 

好的吧,我还能怎么样呢?

 

于是乎今天的埃尔文用完了剩下的半瓶啫喱。






TBC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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